赶4.28,东方成分不强
文质应当很差,毕竟赶时间
笑自己不尊重,用粗浅的文叙写了最珍视的事物
【资料图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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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完的信中,我写道:正值暮春,故写初秋。
江南的秋日,印象中是潇潇细雨。待其淅沥尽了,自己能穿长且薄的外衣,被微冷所鼓励,稍稍喜欢上温暖,又隐约期待奔跑。然而忽微心绪受整日枯坐的折磨后,非但不闻窗外事,甚至感到被剥离出自然。城市是没有季节的,凄美秋意只成为钢筋水泥的陪衬,可有可无。
所幸,时间不问出身且不会疲倦。空山新雨或寒玉万顷亦或白草红叶,各凝成一片不朽的秋意,高贵雅致。在风的游移中,它们向每方土地磨刻印记,会使自己这般俗人编织层楼上的强愁,使文人墨客望见一瞬的星霜,千秋的争伐与亘古的清月。
常遗憾自己不懂幻想乡是何样,也许是不习惯说谎吧?仅仅在心情痛苦而意志破碎时,才敢动笔写彼方的景。大概那里的寒日也会无言西下,雾之湖的水汽却有泠泠声,是妖精的嬉笑。
但幻想乡必然温柔敦厚,因为诗情画意也是幻想的根源。可是秋穿过了结界,宣示自然的广博与神圣。原来只有自然赋予生灵最后的绽放,再帮助他们用自己的躯壳惠泽他物。秋的凋零是落寞却决绝的牺牲,与丰收的灿烂不可分割。从这奉献中,每一颗硕果与落叶流着相同的泪乃至相同的血,在内里有无数首吟颂枯落的幽声来饱满,从而在外蓄成繁华。
一厢情愿地怀念起那里的秋,即使并未亲见。我想、会有红得纯净欲滴的枫海,沾染几分赤色的白练或清溪,且正处宴散后的沉寂,或秋收祭前的欢腾。秋天、该是恬静温和的,却容许凡人的祭典干涉那完全的静美。大约人从数千年的传承中学会尊敬,收敛起俗气,让这祭典的热闹成为金黄稻穗的注解,唤醒众人对祥和的怜惜,对天地的崇敬。
每位寄情幻想乡的旅人,想起秋便忆得两道身影,看似单薄地点缀秋景。唯有静思静驻后,方能识得祂们的圣洁。难道如此便可记作没落的神?大隐隐于市,身为神灵却保有手足情谊,一神甘愿融进万家灯火中,默然施展神力浸润万物;另一神即使远离喧哗,亦平视生灵。并非居于高山之上,为香火而勾心斗角的存在。
神明大约并无长幼之分,之所以区别地如此明晰,先因往昔的凋零积蓄出丰收,是先有开拓后有经营的意思。再因凋零是灯火阑珊处也有的,不似丰收那必然的热闹。一者入世则刻刻护世,另一者出世仍时时恋世。三因凋零实在远远复杂于丰收。丰收、不过一味地积存,一味地展示。凋零却各不相同,花有极繁盛而极易摧折的,亦有如尘埃般微小却久存的;叶有安详地红透而坠的,亦有初生即离枝的。何况千古以来,对死之解释不可胜数,处于这纷乱之中,何能不显年长呢?
喜欢那位年幼的神,因为足迹与农人别无二致,都在田间盘桓过;心思也就与农人相连——切身关联才年年地体谅农家辛劳,竭力护着田亩。喜欢那位年长的神,因为遍览天下沧桑,即使身处寂寂江山,看见万物摇落,仍面不改色。虽有不可遏止的悲痛,虽有难以言说的苍郁,心中存有新生将至的信念,故看似不近人情,实则无时无刻不与苍生共进退;看似不近人情,实则因看透华屋秋墟,最为多情最为脆弱。
当秋收祭举行之时,火树银花自不必说,那道身影会被人影盖过,共同欢笑;而另一道身影则在宁静的林间。风起,携一地红叶起舞,一如远方绵雨般的星火。
像那个永恒的愿望,倘若我有幸去到彼方,能望见一神的背影,则已满足。此外再无期许,只愿能早日以将凉的热血滋润那方土地,扼杀自己被浮世覆压已久的浊心。毕竟,秋日的凋零是最广播的救济,不问出身,亦不会疲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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